赤火陨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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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旧梦】【二邪】不要看镜子(中)

恐怖灵异微血腥

现代AU

梗概:二叔死了,给我留下了一句话。他说,不要看镜子

预警:be

很多刑侦类知识只了解皮毛,如有错误,大家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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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醒来艳阳高照,一只斑鸠跟我对视一眼,从厕所窗台摔了下去。我眼前还没看清,我爸一脚踹我屁股上。

“还说跟我换班,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爸一边扶着我起来,一边揉自己脸上的黑眼圈。他已经多年没有熬夜,一个晚上过去他骨相都塌了。

我头猛地左甩,再猛地右甩,再上甩,扒开我爸看镜子。镜子里照出了我爸,我,还有浴缸。

我爸在一旁叉腰,看着我把脸贴到镜子上,一会儿敲一敲,一会儿摸一摸。他看了一眼表,把牙刷杯递给我:“头发梳一下,来了三十多个亲戚,别让别人看笑话。”

“爸,我昨晚看到镜子里面有个门。”我对他说,随即我想到了二叔的红皮本子,矮身躲过我爸跑进屋子里。我爸跟在我后面,我听到他小声说我睡傻了。

我把抽屉拉开。

“本子呢?”抽屉里没有本子,只有那个拍立得。我把这个抽屉抽了出来,把它翻过来,对着底部拍了拍。

我爸一把上来夺过,这回他真的生气了,把我推出我二叔的屋子,把牙刷杯塞我怀里:“一大群人都在等你呢,今天还要去看墓地,你出门喝点茶,清醒一点。”他戳我额头一下。

我盯着浴室的镜子,刷牙足足刷了五分钟,嘴张麻了。一直到上车,我都低着头。

3:44,是镜子里真的有一扇门,还是我做的梦。

所有的一切只能等今晚再确认一次。

车停下来,我爸让我先下车,他要把车停到附近一个小区里去。我下车前,他把那台拍立得丢给我:“家里没有专用设备,待会儿你用这个,大家吃完饭一起拍个照片。”

我接过,挂在胸前。灵堂在街对面,我一眼望过去,黑灰白的衣服连成一片,一个人正代替我和我爸跪在冰柜边,等着人上前磕头再回礼。

因为戴着白布,我看不清是谁,可能是我妈或者我爷爷的某个亲戚。几个表姨表叔上来跟我寒暄了几句,我都没有印象,只好叔叔阿姨的叫。我看到他们有的脸上还有泪痕,眼睛往下撇,一个眼药水瓶在裤兜里露出了一角。

并没有愤怒或者质问。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的,越是跟人相处的久越是麻木。我对他们点头,拍拍那个戴白布的人的肩:“我来了。”

那个人抬头。

“睡懒觉了吗,你的习惯要改改。”他站起一条腿。

我愣在原地,后退几步,被我一个表姨撞到,踉跄着撞到冰柜。

我爸这时候来到了街对面,他应该是看到了我的动作,怒道:“你个混小子,小心把你爷爷撞歪了!”

我看到冰柜里躺着的人。

是我爷爷。

但爷爷应该已经死了一年了。一年前也是我这个嫡孙守的孝,我记忆深刻。那天奶奶按照习俗,让我抱着爷爷的照片,凌晨带着一队人走了几里路,中间不能回头,原本的悲伤都混在汗里稀释了。

二叔把他头上的白布取下来,搭在我头上,把我拉到原先他的位置。他见我不跪下来,腰板便挺直了些,这是他马上要训诫出口的预备动作。

“老二,辛苦你了,这小子在浴室睡着了,估计昨天累坏了。”我爸把我往下按,我扑通一声跪下。

那个之前撞我的表姨拿了三炷香上来,对着冰柜磕了三个头,然后是表姨夫,表侄。表侄手里还拿着个玩具飞机,磕头时用力过猛,飞机在怀里弄断了,大哭起来。

我在哭声里回过神,给他们回了一个头。

这个仪式一直持续到中午,该去吃饭了。二叔过来把我拉起来,给我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我拉着他的袖口,原地不动。他没拽动,看我一眼:“怎么了,不想吃大锅菜?”

“二叔,我昨晚做梦,梦见了好可怕的事情。”

二叔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我能从他眼神中看出“就这”两个字。

但他没有说出口。他拍拍我的肩,笑道:“那你今晚不会再梦到了。”

5

回过神,已经是吃完后大家聊天的时间。吃席准备了瓜子,这种席上大家也不讲究什么,瓜子壳就丢地上,会专门请人来扫。

我坐在这个别墅的大门口,拿着一把瓜子,也没有磕,就看着门口的车辆来来往往,好像每一辆都载着我的魂魄驶离我的身体。我捏起一颗瓜子把尖的那端朝向手心下压,能感受到疼痛。

“小三爷,过来拍照。”潘子过来叫我。

我去瞅我三叔,他直到中午饭过了才到,跟每个人都有话讲,明明连别人名字都叫不出来,过了一个多小时基本摸清了在场男同胞的酒量。

我的记忆里,三叔并没有赶上爷爷的葬礼。他是个闲不下的人,当过道士混过寂照庵,还是个野外生存专家,带过科研团队下溶洞。一年前他去了罗布泊无人区,只有潘子陪着他,爷爷火葬后一个月才联系上他,他听说老头已经下葬了,便干脆不回来了。

我爸当时在电话里狂骂,连二叔都说了几句。我一句都没插嘴,看我爸和二叔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其实都是做个样子,他们知道三叔的脾性。

至少在见到二叔之前,这一切都还在模糊与真实之间,现在则是更加的不确定了。

三叔见我瞅他,偷偷桌下给我竖了根中指。我顿时就起了火,站起来朝他走过去。他也不躲,给表姨夫表演一口一杯白酒,喝完我已经到了他面前。

潘子在我身后,抱着胳膊站着。

“没带什么礼物回来?”

“无人区有什么礼物,你想要什么,我看我包里有没有。”三叔满面红光,白幡的尾巴飘在他头顶。

我并没有想要什么,转身就走去了我爸妈那边拿拍立得拍照。跟我三叔的对话没有意义,也没有目的,我就不该理他,就像要通过这个对话证明什么一样。

下午仪式再开,震天的唢呐可能会让我晚年失聪。我跪在冰柜前,我二叔坐在旁边,端着茶小口的喝。

也就是爷爷下葬两个月后,二叔就检查出了问题进了医院,但他现在看起来能活到地球毁灭。想到这里,一种奇妙的不真实感达到顶峰。

第一个猜想,也是就目前情况来看最好的解释——之前的一年,一直到昨晚的门都是一场梦,一场非常长的清醒梦,这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出现了三叔这个记忆偏差以及我回到了一年前。

第二个猜想,目前的这一切才是一场清醒梦。

我很不愿意去想第二个可能。

但三叔怎么可能回来参加这个葬礼。

到了吃晚饭,大家都往院子里走,我又被二叔扶起来,这时我三叔在远处朝我招手,手里拿着一个铁皮盒子。

“小邪过来。”三叔叫我。

“老三,现在要去吃饭。”二叔把我搂着。

“小邪找我礼物,我这有一个。”三叔举高那个盒子。

三叔的小拇指小幅度的勾了勾。我心神一动。

“二叔,我把那东西放好。”我跟二叔保证把东西放到车里就回来,一靠近三叔我就跟他勾肩搭背的。

“要说什么?”

三叔不语,他带着我往地下车库走,没有坐电梯而是沿着路旋转,一直到负一层和负二层中间没有人的地方他才开口。

“东西收好。”他把东西给我。

“真的有礼物啊?你脑子被驴踢了?”我接过。我小时候还是很爱跟三叔屁股后面的,他会玩,直到有一次把我放在一个小推车上推下坡把我摔的头破血流,被爷爷狠抽了一顿。他跟我约定的偷偷出去的手势就是勾小拇指。

“现在别打开,回家到你自己的房间再打开。”说着,他看了周围一眼,忽然问了我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没有觉得办灵堂这个别墅,有哪里不对劲吗?”三叔眯起眼睛。

有哪里不对劲。我回道:“你最不对劲。”

“要你认真想。”三叔语气重了些,这意味着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我怎么好答,跟脑筋急转弯一样。我开始回想细节。

一个别墅,有门,有窗,有后院,有电视,有厨房,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也有,有什么不对劲的?

但我看向三叔寻求答案时他却不再多言。有人来了。

放完东西,我俩回到别墅。路过我爸妈时,三叔竟然顺手拿走了我妈放在桌上的化妆包。我要制止,我妈先察觉了:“老三,你拿我小包干什么。”

“嫂子,我头发乱了,想借一下梳子。”

“小邪,帮妈妈拿一下梳子好吗?妈妈放浴室了。”

我瞅我三叔一眼,他假装看别处,我只好去浴室拿梳子。拿完梳子看手脏了,估计是那铁皮盒子上的,我又洗手,顺便洗了一把沾纸灰的脸,纸钱在冰柜前烧了一天了。

再抬起头,我想看看洗干净没有。

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情,往往只在没有的时候才会注意到,就像笔盒里不知滚到哪里去了的橡皮,电脑上看不懂的插件。

我跑出去,进入每一个屋子查看。大家此时都去吃饭了,我在空荡荡的,只有一楼一具尸体的别墅里打开一扇扇门,想要找到那个本该存在的东西。

一直到二楼最后一间房间,我站在屋子里,一滴汗聚在我下巴上。

这里没有镜子。

不只是这个屋子。从早上我爸开车带我来的路上,我就没有看到过后视镜,它们都被按下去了。但我早上在想别的,也没有关注过这些。

刚才路过停车场,那些车的后视镜呢。

这时我妈在下面叫我。我探头出去,恰好看见一辆车驶过。

后视镜被按了下去,就在行驶途中。

直到晚上爸妈跟我说要跟二叔暂时住到我家,我随口答应了一声,握紧我的铁皮盒子。一到家我就钻进屋里打开。

一个跳鼠标本,下面压着一个纸条。

“看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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